王××,女,2岁半。
初诊:年6月16日。
主诉:(其父代诉)午后发热,右侧肢体活动障碍,左眼外斜视40天。病始于年1月,持续高热一周,体温39一40°℃,纳呆,消瘦,医院照胸片诊为:右侧支气管淋巴结结核。住院接受链霉素、雷米封等治疗。两月后体温逐渐恢复正常,胸片复查好转。但于年5月再次高烧,体温40°℃以上,伴有嗜睡、喷射性呕吐、神志不清、阵阵抽。经查:瞳孔等大等圆,对光反射迟钝,项强,克尼格征阳性,右侧巴彬斯基征阳性。化验白细胞数/立方毫米,中性30%,淋巴69%,嗜酸1%,腰穿脑脊液压力升高,化验脑脊液细胞数/立方毫米,白细胞32%,蛋白微量,糖五管试验弱阳性。诊为结核性脑膜炎。抢救治疗两天,神志苏醒,体温较前下降,但发现右侧肢体瘫软无力,右下肢步履拖拉,行走需人搀扶,右上肢上举受限,右手呈握拳状难伸,左眼向外斜视,精神迟钝,言语不清,夜睡不安、盗汗,虽仍继续以抗痨药物及“脉通液”等治疗,但每日午后体温仍持续在37一38°C,现已40余日。
诊查:体温37.5°℃,神志尚清,答话含糊,面色不荣,精神不振,形体瘦弱,左眼向外斜视,右上肢上举,高不过头,右手指屈伸不能自如,呈握拳状拘挛,右下肢瘫软,舌红无苔,脉象细数。
辨证:阴虚生热,伤及经络。
治则:滋阴清热,通经活络。
处方:鳖甲10克青蒿5克白薇5克
丹皮10克地骨皮10克生地10克
玉竹10克地龙10克
二诊:6月27日。上方药服三剂,体温降至37.2℃以下。继续服用原方药七剂,潮热已解,精神好转,但便秘、腹胀、纳呆,舌质淡红、苔白厚,脉沉细而缓。诊为脾胃虚弱,食积停滞,治以健脾和胃,消积导滞。
处方:陈皮10克炒神曲10克鸡内金18克
炒麦芽10克代代花5克香橼5克丹参10克荷梗10克
三诊:6月30日。进三剂,纳食稍好,大便未通。以原方加生大黄3克(后下)、黄芩6克、佩兰10克、厚朴花5克,以泄胃火、清肠热。
四诊:7月4日。大便通畅,面色已转红润,食欲增加,目晴有神,惟左眼仍向外斜视,右侧肢体活动不自如。舌红、苔薄白、脉细缓。考虑邪留经络、脉络瘀阻,治以祛瘀开窍,通利经络。
处方:菖蒲5克竹叶5克莲子心3克合欢花5克紫贝齿10克天花粉10克夜交藤10克炒麦芽10克炒神曲10克七剂
五诊:7月14日。夜睡安静,智力有所恢复,言语较前清楚,右上肢抬举伸屈及右下肢行走步态好转。再以原方加益智仁1克、桑寄生15克、怀牛膝10克、沙苑子10克、首乌藤12克、山萸肉10克、枸杞子10克、黄精10克、千年健10克、菖蒲5克。服药达两月之久,诸症均有好转,故效不更方。
患者于年10月6日复查:体重增加,精神面色均好,言语清楚,智力恢复,斜视的左眼复原,右侧肢体活动恢复正常。患者于一诊至完全治愈,未服用任何西药。
[按语]患者始由热邪伤及肺金,母病及子,肺虚不能输布津液,肾失滋生之源,则肾阴亏损,肝风内动,邪留经络。证见骨蒸痨热,半身瘫痪,神昏抽搐等。初诊治以青蒿鳖甲汤加减,养阴透热。鳖甲滋阴退虚热,青蒿清泄肝胆和血分之热,加白薇凉血退热,生地、玉竹、地骨皮、丹皮滋阴凉血,地龙清热活络止痉。《温热条辨》指出:夜热早凉,乃邪不出表,邪热留于阴分,故不能纯用滋阴,更不宜苦寒。因滋阴则恋邪,苦寒则化燥伤阴。初诊之方,主要是养阴清热,复阴以制火,邪去则热退,使隐伏于阴分之邪透发于阳分而解。复诊时,阴虚潮热虽解,但因饮食不节,积滞伤胃,脾失运化,出现虚中挟实之证。故以治理标实为主,方用陈皮、麦芽、神曲、鸡内金消食导滞,健脾和胃,佐佩兰芳香化浊,醒脾开胃。药后纳食略好,但仍脐实不通,三诊加大黄清腑畅下后,食欲增加,精神好转,正气来复,为祛瘀开窍、通经活络、治愈偏瘫奠定基础。方以菖蒲开心窍而祛邪;莲子心、竹叶、天花粉清心肺而除烦热;合欢花、夜交藤养血安神而悦神志;紫贝齿平肝除热,明目潜阳;麦芽、神曲调理脾胃,消导化食。五诊以益智仁、桑寄生、牛膝、沙苑子、首乌藤、山肉、枸杞子、黄精、千年健等,补益肝肾,健脑强神,以收全功。
本病证情复杂,临床治疗颇感棘手。然只要辨证难确,用药严谨,使虚热迅退、脾胃建、经络通,虽治仅百日,而获康复之卓效。
(杜明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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